噬心

2023 持续失踪中
有事请勿lof私信,wb@何出此顏_ (直接私信)

[进击][利艾] win ein Licht/仿如光芒 02


艾伦•耶格尔绝不是个无所作为的家伙,所以不会崩溃不会绝望。利威尔在临走前告诉我必须有所作为,但这是个难题,有一段时间我完全不知从何入手。
一开始,我把认识的人都列了出来,一一审视,结果发现所认识的朋友都随着大部队壁外远征去了,一个都不剩。驻屯军团的司令官,匹克希思,我和他仅有一面之缘,并且以我现在的身份根本难以接近。就在这之后不久,大约过了半年,由于调查兵团迟迟未归,他们已经遇难的流言在坊间流传开来。

那天中午我随便吃了点儿什么,和克利斯塔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之前,她是我的战友,今后亦然。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这姑娘如同我的妹妹,她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同时坚强地寻找尤弥尔他们的一切线索,虽然每次都令人失望。
寒冬已过,初夏来临,贫民窟的臭味从冰冻中被解放,在夏季的空气里腐烂流窜,但这些已不令我厌恶,毕竟那人曾经也在这儿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既然他能忍受,我也能忍受。
可我想去哪儿?我该去哪儿?我没头绪,只是想出来走走。这儿远离王城中心,属于整个城邦的边缘地带,我们在这儿过上了不好,但尚且安全的日子。这条街道上到处都是臭味,真不知道他⋯⋯我那爱干净的长官是如何忍受这一切的,但事到如今想象这个也没意义⋯⋯我拐了个弯,看到一群流氓在墙角深处打群架,鲜血和灰尘牢牢粘在他们身上,他们好像看到了我在看他们,于是也回过头来,我们视线在空气中沉默地交汇了一秒,我侧了侧身子继续走我的,他们没有跟上来。这是件怪事,好像自从经历过那短暂的兵团生活后,我身上就沾染了军人气质,令一些喜欢无聊生事的人总离我远远的。
再走了五分钟就彻底摆脱贫民窟的阴影了,我来到车马熙攘的街道,给自己系好了兜帽以防被驻屯军团的家伙认出来。这条街道我很熟悉,我和他⋯⋯我是说利威尔长官,在这儿一块儿吃过顿饭。
我停在一家熟悉的门面之前,时值下午所以店里的客人很少,老板娘一个人在那儿擦着桌子,一张擦好了再转身擦另一张。我认出了她,还是之前的那个,只是变胖了些。
口袋里有三枚硬币,我想进去坐坐还不成问题。我刚走进店门,兜帽还没拉下,老板娘就走向了我,招呼上来,“用餐么?还是坐坐?”
我环视了一圈店内,指了指靠窗的一个座位,那是我和他坐过的地方。老板娘请我坐了过去,我要了壶最便宜的茶水,其他什么都不敢点了。
起初我坐在当年自己的位子,假想对面坐着一个他,但后来下午的阳光不留情地照射进来,晃得人眼睛发花,于是我坐到了对面他的位子,这时茶水已经凉了,但是喝下去很舒服,我一连喝了好几杯,同样是水,但这儿的没有贫民窟的腐臭味,令我感到难得的清爽⋯⋯但也不排除这么做是因为坐在这儿能令我毫无保留地去怀想我和他过去的时光。
暖风吹过来的瞬间,我恍惚了,觉得有些累有些想睡,这时兜帽滑落下来,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奄奄地提不起干劲。老板娘跑来给我加水,她高兴地喊道:
“是你,小伙子。”
我没想到只有一面之缘的老板娘会认出我,感到诧异的同时试探性地问道她是不是记错人了,比如把我记成她的某个熟客之类的。但她却摇了摇手,边从兜里掏出了两个水果送给我,边说,“不不,我没记错,你和一位看上去沉默寡言的黑发先生来过这儿用餐吧?”
她说的应该就是利威尔。
“今天就你一个?那位先生呢?”她又追问道。
“他是调查兵团的⋯⋯”我看老板娘不像坏人,而且如此热情,于是象征性地透露了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果然对方脸色一变,紧接着叹了口气,一直在旁给我道歉。我急忙制止了她诚惶诚恐的歉意,感谢她送的小果子。
“但是怎么说呢,”为人厚道的老板娘又开口,她眼神温和,充满了希望,“现在也不是毫无希望,说实话,我总觉得他们像是能干出什么大事的人啊⋯⋯”
我代表调查兵团打从心底感谢她,但不知为何被人这么相信着的同时心头涌上了更多的不安⋯⋯但我现在却无能为力,这是我最气自己的地方。
然后老板娘独自留下了我,继续去前台算账了。后来我去结帐时她不肯收钱,并且还嘱咐我经常来这儿坐坐,她很乐意看到我来这里。
我好奇地问她为什么,开门难道不就是为了做生意的么?
“你和我儿子一样大,”她边把硬币塞到我手里,边笑眯眯地回答,“自从他报名成为调查兵团的一员后,我就再也没好好和他说过话了。”
现在,我总算明白老板娘那席话的意思,还有她那种温和眼神之后所隐藏起来的东西了。
我们都是一样的。

回程时我仿佛被某种力量鼓励,不断地在脑海中思考我究竟能做什么?鉴于利威尔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那么地富有意义,我突然醒悟道我不能就这么下去了。
我肯定得做些什么。
回到那间小屋后我直接跑到阁楼上,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下,其间克利斯塔来喊过我一次,但我一点儿都不饿,于是让她自己先吃。我拿出了笔记本,又从头到尾把那些划得乱糟糟的人名看了一遍,总有什么人还在墙壁内,总有什么人能给我提供帮助⋯⋯谁都好⋯⋯谁都好⋯⋯高度集中精神的我几乎想得脑袋都要破裂,但就像进入一个无限循环的死结,所有活路都被堵死,无论多少次,答案都是无情的:抱歉,没人能为艾伦•耶格尔施以援手。
这可真气人,我摔了笔记本,把被子拉过头顶,然后闷闷沉沉地睡着了。

晚上我梦见了久违的父亲。
这好像是一段记忆深处真实存在的往事,但它已经老旧发霉到我几乎要忘了。那时候我还很小,米卡莎也还没被我家收养。那天我在外面玩了个够后回家,当然也被母亲训斥得很狠,并且她还再三叮嘱我不可以去打扰爸爸。
但耶格尔家的遗传基因里带有强烈的反向意识,于是我背着妈妈悄悄溜到地下室门口,把门拉开了条缝。
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其实父亲只是在为一位患者看诊,我不知道他伤得严不严重,但是,他的一条腿没了。这一定很痛苦,我想,然后下意识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你确定你要装上假肢么?”父亲的声音隐约传来。
“哈哈,是啊,兵团的医疗院不给我们这种士兵提供安装假肢的服务⋯⋯想想也是,外出归来的幸存者总是缺胳膊少腿,如果每个都要提供假肢,那肯定是笔不得了的开销吧。”蓄着胡子的男人哈哈大笑,仿佛少的那条腿不是他的。
“但是,假肢和肉体连接部分如果发炎的话⋯⋯恕我直言,很有可能会危及性命。”
“一辈子依靠拐杖还不如死了算了,格里沙,你是个好医生,拜托了,就当帮帮我吧。”男人平静地说道,他在拜托父亲的时候侧了侧身,我看到了他衣服背后的图案,是两片交织的羽翼,“而且你也不算白帮忙,你想知道的东西,我都可以告诉你。”
父亲沉默片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老实说,西德尼,你这次出去都看到了些什么?”
“想知道么?”男人故作神秘。
沉默中父亲终于叹了口气,仿佛败下阵来耸耸肩,“我同意给你做手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无法拒绝你的请求。”
然后他们两个又凑在一块儿说了些手术相关的事宜,声音时高时低,看得出无论是父亲还是那个男人都很兴奋,同时又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忧。这时父亲仿佛察觉到了我一直站在门外偷听,他表情沉重地向我靠近,不断靠近,我想走,但却走不了。
他用冰冷的声音喊我名字。
“艾伦?”
脑海中这个声音刚响起,我就冷汗涔涔地惊醒了,一回头发现床边真的有人在喊我,是克利斯塔。
“你的声音太响了,”她在我床边坐了下来,“我还担心今晚会出什么事儿。”
我手心掠过额头,把被汗水浸得湿嗒嗒的额发一把捋到了头上,接触到冷空气的瞬间,冰凉凉的舒服多了。这时我的关注点全然不在克利斯塔关切的眼神上,而是⋯⋯
对了,梦里的人⋯⋯
我的大腿隐隐作痛,它在尖锐地提示着我:

失去右腿的西德尼。




tbc。


出门买杯咖啡,回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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