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

[进击][利艾] 时光深处——耶格尔先生的回忆录（试阅）

（没错我重写了......）

时光深处——耶格尔先生的回忆录

／Somewhere in time——The memoirs of Someone

仿佛候鸟一样 飞过大地 穿越海洋
原来所有情节 仔细回想 都是种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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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艾伦•耶格尔五十岁生日那天所有人前来给他庆祝道贺，每个亲朋好友都送了他一份礼物，与他共事多年的老友阿尔敏以他为原型写了本有关一名科学家的传记小说，他不客气地收下并且事后花了一天将这本并非很厚的书翻阅完毕，但他却发现这里所记叙的耶格尔先生或夸大其谈，或仅止于表象，没有一句话将他说到内心深处，说穿了这只是一本流水账般的人物传记，并没任何令人激动的高潮，可以说颇为无趣，一本给世人评头论足的闲书而已。
那天晚上天空降下毛毛细雨，耶格尔先是起身将窗户关上，然后坐到办公室里打开那盏陪伴他多年的台灯，昏黄灯光下他取出一本崭新的黑皮笔记本，这是在生日会上他的青梅竹马米卡莎送给他的礼物，想了想，他拿起钢笔打满了黑墨水，握在手中良久，迟迟不写一个字。
这时他胸口赫然跃出某个人的形象，那人有着一头黑短发，不带感情的眼神，棱角分明的五官，矫健的身影⋯⋯他的形象是那么鲜活，仿佛昨日才刚见过面。
耶格尔每每思及此人便微微一笑，这次也不例外——心是万籁俱静，一片细雨声中，他眼角的皱纹爬了上来，微挂起的唇角使他侧脸看起来比灯光更柔和。
他并非老无所依。
他比谁都富有，时光深处某段不曾对任何人提及的往事所带给他的，是穷尽一生都消耗不光的回味和思念。

那，这个关于他们的，藏匿于时光深处的故事⋯⋯该从何说起呢？

01

艾伦•耶格尔的父母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双双身亡，所以自高中时代起他就学会了如何照顾自己，青梅竹马的米卡莎是耶格尔家的养女，是十岁时被耶格尔夫妇从孤儿院领养来的，老耶格尔笑着说米卡莎不必改名，就保持米卡莎•阿卡曼——这是个好听的名字，她不该轻易将它舍弃。所以米卡莎很感激耶格尔夫妇，她发誓她会以生命爱着耶格尔家的一切——所以四人向来是温暖和睦的一家人，这样的气氛即使在耶格尔夫妇过世后也不曾消弭，耶格尔和米卡莎自己负担起了生活和学业，后来，耶格尔根据自己的喜好考上了物理学专业。米卡莎则是很实惠的金融学专业，因为她说她要学着怎么挣钱，只有挣足钱才能支撑起她和耶格尔的生活——这是她的职责，她发过誓的。
对此，耶格尔只能摊手一笑，说自己已不是当年那个小男孩儿了，对他如稚子般的关心反而会适得其反⋯⋯说完，他低头继续研究教科书上艰涩难懂的量子力学。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雨天，艾伦•耶格尔在大学研究室待到很晚才回家，从研究室到他的住宅有些距离。他边走边回想今天课上所教授的弦理论，这一章并不容易，回到家恐怕得再找些资料来消化这堂课。其实空下来时，他也时常会想，自己为何会对物理学那么着迷，他选修的方向并不简单，中途更是很多人都放弃了学业，但以录下来即使再难，他也告诉自己不要放弃——他非但要学好，有朝一日还得实践。耶格尔相信这个世界存在着「时空跳跃」这个神奇现象。从他的大脑开始懂得接受外界事物开始，他对于历史书中巨人时代的描写就显得非常着迷与执着，这份感情毫无来由，仿佛那个世界总在遥远的过去呼喊他，远古的声音喊个不停⋯⋯这使他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回到过去吧，回到那个时代，弄明白究竟是谁的声音在耳畔久久不离去。
冬天的深夜令人感到寒冷，耶格尔把衣服拉链拉到头后加快脚步，却在下一个瞬间被眼前突然闪现的一道白光吓了一跳，光芒太强烈，令他不得不抬起手腕遮住眼睛，耳边嗡嗡声作响，又过了会儿，这幅莫名其妙的景象倏地消失，就像它来得那么急匆匆，现在它又走了。过了半晌耶格尔放下手腕，周围还是那片景象，什么都没改变，风很冷，打在脸上很萧瑟。
清冷的空气中响起了脚步声，这个声音开始是迟疑的，对方走几步停好几秒，直到后来不再犹豫，它冲着耶格尔而来，脚步声的主人现在距离耶格尔越来越近，耶格尔害怕了，他想是不是自己那么不幸遇到了最近常于郊区附近出没的变态杀人狂，就在他那么想着的时候胳膊被那个人一手拽住，猛地往后一拉。
“⋯⋯艾伦？”
对方试探般喊出的这个名字令他一顿，黑暗中他看不清晰对方的脸孔，听声音知道那是一个很好听的成年男子声音，而且⋯⋯不知为何，只是一声「艾伦」，对方宛若倾尽全力喊出来一般。
你是谁呢？——耶格尔想。
为什么我会觉得你的声音很熟悉呢？——耶格尔想，曾经在哪儿，自己听过这个声音。
“我是艾伦⋯⋯”耶格尔也小心地回答着，同时心中藏了更多的疑问，“你是谁？”
他感到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强烈地一抖，但没松开，反而在下一秒抓得更牢了。
真是个奇妙的人⋯⋯奇妙的人。

五分钟后艾伦•耶格尔把那个男人带回了家，一路上借助越渐强烈的路边灯光他终于把这个不愿意透露自己姓名的陌生人打量了个大概：个子不比自己高，一头很纯的黑发，眼神比冰更清冽，只是偶尔看向他时会夹杂复杂情绪，打个比方，就像各式各样的颜料被倒进冬天的结冰水池，它们在冰面蔓延，渗透，融为一体，复杂到再也分不清。
耶格尔认为对方一时半会儿什么都不会说，虽然他真的很好奇这个男人的一切，但也只是掏出钥匙开了家门，他告诉他，这是他的家，现在他的同居人跟着大学里的项目去国外做短期的学术交流，所以目前就他一个人在住。耶格尔还爽朗地说他可以睡在他的房间，他有些衣服应该是可以给他穿的，他现在马上去找。
“女人？”
“啊？”
耶格尔回头看到那个陌生人正指着沙发上一条驼色的长裙，估计是米卡莎临走前忘记收回自己房间了，于是耶格尔赶忙跑过去把裙子折好，陌生人却拉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他的动作。
“你还没告诉我，你和一个女人住一起？”
“是啊，”他狐疑地看着这个男人，又补充道，“她叫米卡莎。”
“⋯⋯”陌生人听到那名字又愣了愣，随即慢慢放开抓紧耶格尔的手指，“算了。”
“其实我说的出国的家伙就是她，”艾伦想到自己同居人的保护过度，又笑了，“不过好在她出国了，不然这会儿米卡莎肯定要抓着你盘问个不停。”
“那你怎么不问我？”
“因为当时我做了自我介绍，但你却没说你名字。”
“⋯⋯你是真的不认识我了？”
“我们应该认识吗？”耶格尔是真的不记得自己认识眼前这个黑发人。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黑发人说，他声音越来越轻，蓦地，他又抬起自己那双如老鹰般的眼，“我叫利威尔，你记住了。”
“哦好的⋯⋯利威尔，利威尔。”
耶格尔把这个名字在嘴里默念了两遍，他发现虽然是第一次念这串字母这个名字，却意外地顺口，心里还冒出不可名状的怀念情绪。

“对了，利威尔你从哪儿来？”
耶格尔边从抽屉里翻衣服裤子比量着，边问。他翻到条旧的卡其色休闲裤，试着把裤脚卷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他想应该正合利威尔。
“从⋯⋯很远的地方。”
“哦很远？”耶格尔把裤子交到男人手上，回头打开衣柜找起了上半身的衣物，“具体是哪个国家？我看利威尔你这样子⋯⋯唔，难道是欧洲某个国家？”
“欧洲？”利威尔沉默了三秒，若有所思，然后看了眼窗外，那里夜色深沉如墨，根本看不清什么，“⋯⋯不，不是。”
耶格尔看利威尔似乎也不愿意多说，所以不再猜测，就在这时他终于找着了适合利威尔的上衣。
“现在什么时候？”利威尔拿过耶格尔给他的衣服时拉住了他，盯着他问道。
“十一月八日，星期五。”
“不，我是在问你年份。”
“⋯⋯哦，二零一三年。”
“果然⋯⋯”
利威尔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古里古怪，期间又抬起头看了好几眼耶格尔，那眼光像是要把人看出一个洞。
“利威尔怎么问出那么奇怪的问题？”
“⋯⋯我不是这儿的人。”
利威尔一字一句地说，无比认真，无比肯定。
“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你说什么？”
艾伦•耶格尔不可置信地回瞪这个自称是利威尔的男子，他在想或许自己正在经历一场盛大奇怪的梦境。
这也太奇怪了⋯⋯不过这是当然，两个讲话都不在一个次元的人，是沟通不出什么结果的。
“我的意思是，时空跳跃。”
“⋯⋯”
耶格尔紧紧盯着利威尔的脸，除了震惊之余还在想，为什么当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在一个人身上时，他能显得如此镇定呢。
“呃，抱歉，利威尔，我觉得您可能精神有些恍惚⋯⋯”
“不是恍惚，”男人打断他，过了半晌双手环胸，靠上了卧室白墙，他说，“时空跳跃经常发生⋯⋯我自己都数不清，这是发生在我身上的第几次跳跃。”
然后“啪——”的一声，艾伦•耶格尔手里抱着的大叠干净衣物就那么掉到了地上，他现在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他⋯⋯他刚听到什么来着？


02

利威尔洗好澡后，耶格尔决定先让彼此好好睡个觉，他把自己的床让给了他，然后一个人抱着被子去到客厅睡沙发，关灯之后他发现自己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不可思议的事，至今为止，他仍觉得或许这只是一场真实的梦境呢？如果真是如梦一场，那等天一亮醒来，也许自己会发现根本没什么利威尔，也没什么时空跳跃吧⋯⋯
但天一亮，他一睁开眼就看到黑发人坐在沙发旁打量着他，可怜的耶格尔险些吓得惊跳起来。
“利威尔⋯⋯？”
“起床了。”
“⋯⋯还早。”瞥了眼客厅的钟，才七点超过。
“你不是想听我的事吗？”
“你的什么事？”他的早上脑袋不太好使，耶格尔的起床状态向来差得一塌糊涂。
“昨晚，你对我的时空跳跃，很感兴趣。”
“⋯⋯哦哦！那个！所以，你这是愿意都告诉我了吗？”
无论利威尔是真是假，耶格尔都发现他很喜欢眼前这个话不多的男人，说不出为什么，似曾相识，就像老友间的一份极度信任⋯⋯还有令人舒服的亲昵感。
半小时后耶格尔已经穿戴好，顺便把昨天出校门时买的土司面包拿出来切了片，丢进烤箱里烤烤热，又倒了两杯牛奶，回到餐桌上时利威尔已经坐在他对面，慵懒地坐在木椅子上，左手臂就这么挂在椅背上，空着的右手拿起杯子就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时空跳跃，简单来说就是两个不同时空碰撞后会产生一条裂缝，你只要穿过这个裂缝，就会到达另一个世界⋯⋯虽然完全不清楚对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是过去，还是未来。”
“时空异常现象，你穿梭在两条⋯⋯呃，是多条时间线之中！”说到这儿耶格尔显得很兴奋，甚至忘记将叉子上的面包和煎蛋塞入口中，他拍了下桌子，言辞表情写满了奇妙，“难以置信⋯⋯”
“你相信我？”
“当然啦，先生！”他突然用了敬语，这另利威尔想起遥远的过去，也有人曾那么微笑着叫过他「先生」，“不瞒你说，我学的就是这个⋯⋯但没什么人相信我就是了。”
“⋯⋯”
“那利威尔你从哪个时空来？过去？未来？”
“过去。”
“啊，那可真帅！”耶格尔开始兴致勃勃地猜测眼前这个男人究竟年长自己多少岁了，五十？一百？还是五百？“过去的哪个时代？”
“855年。”
“天呐，巨人入侵之时！”有生之年真是遇见活化石了，艾伦•耶格尔实在稀奇，内心想来是真的激动难耐，“真的有巨人吗？他们究竟怎么来的？”
利威尔点点头，表情不似之前那般轻松了，他眉头紧皱，耶格尔猜他大概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儿了。
“巨人究竟怎么来的？哦白痴问题。”
“⋯⋯可这是历史之谜，举世公认的。”耶格尔不满地顶撞回去，上帝作证，他可不是在胡说。
“我前面说过了吧，不同的时空撞击之后会产生裂缝，任何东西都能通过那里到达另一个世界⋯⋯那些家伙⋯⋯突然就横冲直撞，裂缝把神话时代的巨大怪物带来了，一场灾难。”
“！”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而且一旦牵扯上时空跳跃，甚至连那个血腥的时代都带了点罗曼蒂克的意味。
但为何连那个时代的人都知道的事，千年后的人类却会毫不知情，甚至一丁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没留下？——耶格尔想不明白这一点。
“那么那些巨壁呢？现代社会只知道，当时，人类被驱赶到巨壁之内了。”
这绝不是个好话题吧，利威尔的感受比耶格尔要深得多，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回答，“巨壁存在于更久之前，是前几次时空裂缝撞击时人类分了好几次合力建造的遗迹，我们称它为最后的伊甸园⋯⋯根据当时的资料记载，每当遇到一次大灾难人类就会迁到那里，躲避外敌的同时再往外扩建一层巨壁，这大概也算「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一个约定。当时发现巨人再次入侵的人类聚集了残余下来的所有人，迁移至前几次远古入侵时建造的巨壁，当他们到达时，那里已经矗立了整整三层巨壁。”
“你们住了进去，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保障。”
“一个囚笼⋯⋯人类身在其中，只是屈辱之物。”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耶格尔适时地露出一个苦笑，“对你们而言，当下只有那一个选择不是吗？”
耶格尔肯定道，他说，猎物的最佳自保场所，难道不该是四面防御都坚不可摧的笼子吗？他走不出去，敌人亦无法轻易进来，这是古代人类伟大的智慧，他从读到这段历史后便一直抱有这个认知。
利威尔在旁一字不落地全听入耳中，手指摸上空盘子旁的银制小刀，那冰冷的触感令他瞬间想到杀戮场景，还有那张总会不小心沾上鲜血的脸，一双灿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无比倔强的希望之光。
“⋯⋯艾伦他不会这么说的。”
艾伦•耶格尔透露疑惑的双眼直愣愣盯着利威尔那张干净的脸看，思索些什么，他想求得这句话的含义。
“我是说，我的一名部下，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也叫艾伦•耶格尔。”
“⋯⋯这是巧合吗？”
“谁知道⋯⋯”
利威尔对此并不知情，他只知道在看到耶格尔第一眼时，他就似曾相识，这份熟悉的感觉，他，利威尔，原本并不信灵魂转世之说，但如今他想他可以试着去信一信。
“那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耶格尔对利威尔的叙述产生了浓厚兴趣，这事儿发生在他身上，他知道不是巧合，命中注定。
“不懂变通，”利威尔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怀念的微笑，但转瞬即逝，“还有就是打起来不要命吧。”
哦，听起来真是个憨厚的好男孩儿，耶格尔想象另外一个自己拥有如此勇敢而坚毅的性格。
“那么，那个耶格尔现在怎么样了？”
“⋯⋯他死了。”
“⋯⋯”
“是被巨人杀死的。”
话音刚落，巨大的悲伤弥漫开来，这是种无法言喻的抑郁情感，耶格尔心脏宛如被针刺一下，刹那的疼痛令人想挠破它，但最后还是隐忍⋯⋯因为这是股不知名亦无处宣泄的情绪，他却只能隐忍。
然后他看向对面，发现利威尔挂在椅背上的手早已放了下来，此时他双手交叉搁在桌上，扶住额头，晨曦透过窗户微漏进来，几缕金光打在男人手背和黑发上。
活在当下的艾伦•耶格尔看不到这个男人的表情。


03

接着的日子耶格尔没因为这个意外访客打乱自己该有的生活，学校该读的课程他一点儿都没落下，作息很规律（为此他从心底感激这个来自异时空的男人）。有一次在家里准备晚饭时，他问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看着节目的利威尔，他打算怎么办，对方停顿了几秒，并不立马作声，但却语气冷淡地回答他说，想办法回去。
“直接从你来的裂缝再回去不行吗？”耶格尔疑惑地问。
“裂缝只在一个点停留一会儿，两个时空的相交只是一个小机率产物，它会随着时间推移越发变少，我想，正因如此这里才没巨人入侵。”
“意思就是，你们那时的时空相互撞击很频繁？”
“比这里要频繁得多，”利威尔毫不避讳地回答，“无论哪个时空都会相互碰撞产生裂缝，包括过去的，现在的，和未来的。但知道这件事儿的人并不多，它是每个时空中少数人知道的秘密。”
“那利威尔怎么知道这么多？你是科学家？”
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耶格尔看到利威尔穿了黑衣黑裤，宛如一个面相聪颖打扮得体的十八世纪绅士。所以即使利威尔现在承认自己是科学家，他也会欣然接受这个解释。
“不，我只是个战士⋯⋯”
他只是一名为人类鞠躬尽瘁的战士，心脏将在最后一刻由他亲手奉上，即使那光景是骇人的鲜血淋漓。
“但我记得⋯⋯”耶格尔在网上迅速搜索了下历史年表，随后大声喊道，“哦是的，855年巨人之战的确结束了，而你之前说你就是从这一年来的。”
“是，令人恶心的一切是结束了，但时代并没因此好上多少⋯⋯”利威尔发现眼前这家伙的心思比自己认识的那个耶格尔要聪颖得多，所以干脆顺着耶格尔的话说下去，“死去的人太多，最后剩下的尽是些被保护得很好的猪猡，但他们的生命早已腐烂透顶。让我来告诉你发生的一切吧，最后一役时所有战斗人员和志愿军奋勇杀敌，但这群人却在地下会议室里边喝酒边早早划分起战后势力范围。后来，十万个人，只剩两千人站着看到黎明到来，只剩两千人⋯⋯而那些猪猡为了尽快处理战后情况，竟下令放火烧光一切，烧光所有为此付出的人类的尸体，可剩下的两千人早就无力反抗，我们看着火光在三面巨壁内连续烧了一周，整整七天。”
英雄们没有坟墓，甚至无人知晓他们的名字，没人能统计出一份具体名单，一切都被焚烧殆尽。
沉默中艾伦•耶格尔眼前仿佛也出现了火光映照满天的一幕幕，无名尸首在高温下化为漫天飞舞的灰烬，但空气中的旅程尽头是美好天堂。
“其实⋯⋯”耶格尔颇为痛苦地开口，他想起有件事没准该和眼前这个沉稳又悲伤的男人说说，“如果我说，我总能听见一个声音，从那个世界传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说完连他自己都止不住苦笑一番。
“声音？”利威尔蓦地抬头盯着耶格尔双眼直看，热得很，似灼烧，“是什么声音⋯⋯”他控制住自己，让对方看不出此时此刻他颤抖得是多厉害。
“那个声音在喊我的名字，”耶格尔闭起双眼回忆道，“一遍一遍⋯⋯”总是很真实的感觉，“艾伦，艾伦⋯⋯艾伦•耶格尔⋯⋯他说。”
利威尔想起自己在一片空荡之中经历无数次时空旅行，但时不时空虚地感到自己正和一开始的目标渐行渐远，每每此时，他独自立于庞大的交错时空里试着回忆开始的第一个世界——有关那个耶格尔的一切，他身影和声音的碎片，最后再把这仅存的所有一切残象牢牢抓在手里，镶进心中，一万次的想他，这份念想百毒不侵——

「如果能让你知道，我所有的不远万里，只为再看你一眼的话⋯⋯」

而如今终于听见来自未来的你的应答。

他听见了，不是吗。
艾伦•耶格尔一直都能听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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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仿佛候鸟一样 飞过大地 穿越海洋
原来所有情节 仔细回想 都是种呼唤

节选自刘若英的一首歌《听，是谁在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