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

2023 持续失踪中
有事请勿lof私信,wb@何出此顏_ (直接私信)

[云图] Breathe again and other stories/二度呼吸及之后所有

  

Original Work:CloudAtlas-希德海姆的来信
CP:思科史密斯X弗罗比舍
BackGround:沿袭原作结束后第十三年
第一人称,思科史密斯视角

一切属于原作以及David Mitchell先生
我只是满足一下自己,在此放弃一切责任行为
这只是一个擅加的追怀烂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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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伦敦
1945年12月12日早晨八点

我站在街角咖啡厅的吧台前,今天有点冷,我穿上了华达呢大衣和软毡帽,它们曾被我生命中一个极为重要的人夸成“漂亮的”和“独特的”,轮到我点单时我往前走了一步,店员小姐亲切的说了声早上好然后问我需要什么咖啡,我点头,习惯性点了杯Double Espresso。要知道,在战前我从不尝试毫不矫情的味道,但二战那几年逐渐习惯这款浓烈口味之后再也无法戒掉。直到某一天我意识到,这习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在用这个D打头的单词追怀我那位朋友。


今天清晨我在睡梦中听到“砰——”的一声,这使得我从浅眠中惊醒起身,带起眼镜后环视一周,发现确实是有什么东西掉了,是我床头柜上一个椭圆形相框,它毫无预兆一头栽倒在木头地板上,我掀开被窝捡起它,万幸的是它没坏,其实就算坏了那又如何,这是一个空相框,里面没放任何相片。

不放,是因为我没有那人的照片,有关那个只活到二十四岁的音乐疯子的任何一张相片。时至今日能够证明他在这世上存活过的,大概只有被我深锁进抽屉中那十几封从希德海姆寄出的信、一把不知还能不能上膛的卢格尔手枪(它看上去颇为小巧)、半本曾在太平洋上漂流过海的日记本(这原不是他的东西,但其中一定沾上他手上的微粒)、以及一份我看不懂的手写乐谱——至于这部鲜为人知、无与伦比的杰作,当年他给起了个漂亮又大气的名字:云图六重奏。


他在临终前告诉我《云图六重奏》是他醒着的梦,再也写不出有它百分之一好的东西了,这部东西承载着他的生命,是他的生命,或许如今他是消散于大气中的烟花,但至少,他曾经是烟花。——我对此深信不疑。


我脑海中一边划过那串叮叮当当的美妙前奏,一边靠在吧台旁观看店员伙计如何手脚利索泡制一杯完美的Double Espresso。我是于德国宣布投降后不久发现这家咖啡厅的,接下来的战后日子我成了这里的常驻客人,在不用忙碌的上午我会在这里点杯咖啡,叫份三明治或者沙拉。今天老板娘不在,否则她一定能叫出我的名字,最后结帐的时侯少收我一个零头。

过了会儿年轻店员将咖啡递给我,我今天接过咖啡就端在手上出了店门,街上寒风萧瑟,行人开始多了起来,战争刚刚结束,我相信世界范围内所有人的生活过得并不宽裕,除了我们这种依靠战争发了一笔财的人——哦是的,战争时期召集了一批物理学家研究该死的防御武器,我就是那些人的其中之一,所以战争期间我唯一的任务就是不断的开会、交流、实验⋯⋯把各种公式和数据最终转化为能派得上用场的战争利器。我们身处在没有任何危险的实验室,日以继夜为国家贡献自己的才智和精力。

一群用脑子工作的战争机器被荣光的大英帝国圈养进集体宿舍,那几年,我的行李箱中只寥寥放了属名为R.F.的长长来信和他托付给我的那本乐谱。人真是可悲的生物,明知有些东西已经逝去,但还是会擅自把一些事物想象成那人的寄托,以此来安慰有所缺失的精神世界,宁愿活在过去也不思考未来,一路走到最后发现除了多愁善感和欺骗自己,还经历了什么?
那时的我就是这些可怜人中的一个。至今无法将那些来信和他的音乐锁进心底某个角落。如果要说我舍不得一遍一遍阅读这些苍劲字迹的唯一理由,肯定是,我不愿因为拆阅的原因,使得来信的两道折痕愈来愈深——我想,这同时代表弗罗比舍离思科史密斯也愈来愈远了,但这仅指物理时间上的。

我隐约感到弗罗比舍一直在我周围,但具体方位我仍然不知在何处,彷徨,犹豫——记忆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王八蛋,他让我越来越疑惑不清,行走中我抬头看到在建中的灰石墙后,那是同样灰色的乌云笼罩整个天空,空气湿润,我的神经在脑门的掩护下像上了弦的发条那样紧绷,灰云带来降雨的预兆,阴天伴随着日出,大概也直至日落。

我保持抬头仰望阴天的姿势,屏住呼吸——这一点儿都不像年近四十的物理学家该做的事。




英国伦敦
1945年12月12日早晨八点半

我准时登上了前往布鲁日的飞机,没有过多行李,只一个随身的牛皮箱。
这是提前几个月就预约好的行程。
而上上周终于有人来通知我:伙计,恭喜你,上头批准了你的请假。



比利时布鲁日
1945年12月12日上午九点五十五分

我想天文学一定是门奇妙的学科,一海之隔,对岸这个盛产巧克力的小国却是一片阳光明媚,一扫岛国的阴霾,但十二月的空气依然冷,严寒宛如一位艺术家,用朵朵剪纸和假花把窗子装点成红色的刺绣,街道屋顶的薄薄白雪为他们悄悄镀上安静的美。

清冷的空气润滑着我的鼻腔,五分钟后我听到对街传来沉钝的钟声,古老的,不朽的,铛铛铛铛铛——
它回荡在附近几条街中和薄冰的河面。

这时一个女人推着脚踏车从我面前走过,是那种战前的老式脚踏车,带着报童帽的孩子坐在后车座,她推着他在雪地走过时,我看到孩子手中抱着泰迪熊布偶,和我这个陌生人擦肩而过的他对我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手里的咖啡色泰迪熊朝我扬了扬。
我压低帽檐,低下头也对他回以一个微笑,使自己看上去尽量和善。

再度迈开步伐时,我在想真不知弗罗比舍当年为何把比利时人比喻成“面对更强大力量时应该躲开”的胆小鬼、“吓人的哈巴狗”,我无法感受到眼前人会对我有所恶意,要知道在一个头脑理性的人眼里,一杆子总打不死所有人。但弗罗比舍和我不同,他是位感性的音乐家,敢说敢做,一旦激动,连伟大的上帝都能被他骂成世间最不堪的脏东西。

钟声指引我找到走向那里,但其实记忆里还残留了上一次来到这里的记忆——十三年前我曾经沿袭这条路,一模一样的路,只是那时步履匆忙得多。
十三年前我怀着焦急和恐惧得心情,如今却是一种介于理智与情感中的心情,但仍有一种惆怅堵塞在我喉咙口,无法咽下。

楼梯口处我看了一眼这座象征性的建筑物,然后一步步走了上去,显然这样的工作日来此闲逛的人很少,几乎只有我一个,越往上走风势越大,它刮在我的面颊,吹入我的眼睛,我伸出右手按住脑袋上那顶带了十几年得软毡帽,使它不至于被风带走。

最后我到达塔楼的瞭望台,喘出一口气。时光飞逝,那些冰冷的铁栏栅却依旧呈优美弧线整齐排列在那里,我于一端抚上细细的栏杆,眺望没有焦点的远方,这座城市,这座具有某种魔力的城市,它铸就了一些人,也毁掉了一些人。

但对于弗罗比舍来说,这座城市成就了他。若是他当年没有来到布鲁日,他一定无法写出那曲最得意的永恒篇章,我至今仍可以想到,他穿着白色衬衫和从我这里拿走的马甲,在布鲁日的星空下,想象着全世界,甚至全宇宙的星空,用血泪和生命创作了一幅云图,不说后无来者,至少前无古人。

他想歌颂什么?——我时常在思考这个问题,一个人不可能做毫无意义的事,音乐家不仅仅是给人带来听觉上的美感享受,我相信他脑中必然有什么想法想要传达给听众,传达给我。

我花费十三年时间来找寻他有关云图的真理,期间经历了事业的低谷和高峰,看尽了战争的死亡和荣光,在这个过程中我认清了一件事:我还有爱心,却失去爱人的心,我无法想象自己能像爱上他那般再次爱上一个人,事实上,我也的确没有二度不露声色但至深至沉爱上一个人。

“先生,您好!”
一个清脆的声音插入我的思绪,我收拢心思后看到一个男孩不知何时站在我身旁,他手上抱着一叠报纸,我猜想那是当日的早报。
“来一份报纸吗?”
他的年龄约莫十几岁,棕色短发有些卷,因为缺少打理所以一些地方打了结,鼻梁高高,双眼凹陷,但却依然有神,他看向我,或者说,看向我可能掏钱给他的手。
可惜我口袋只有英镑。
“也许你需要这个。”
过了一秒,我掏出几颗糖果,蹲下身给他,他面露疑惑思考片刻,终于从我手心抓过那几颗水果糖,我说我不需要报纸,糖果就当为了纪念两位先生的萍水相逢。
“人多的街道销路比较好。”
我们并肩坐在瞭望台上,我好心的为他指明方向。
“我在下面路过时看到您站在这里,就想上来看看。”
风声把少年的声音吹散到栏杆之后,高处的空气又干又冷,他剥开一粒糖果塞入嘴里,很享受那味道。

“弗罗比舍!”
下面传来一个纤细却响亮的女声,旁边人跑到栏杆旁往下招了招手,“妈妈!”

随后他转身拿起报纸,慌张的往下冲,还不忘把剩下的糖果塞入口袋,他对我正经的说了声,“谢谢您先生,上午愉快,再见!”

男孩的笑容和十四年前那个从我卧室窗口跳下的男人重叠,不代表再见的再见。我从上面看到那个女人向上看的脸孔,时光匆匆,美貌也已成往昔,但她芳名仍叫伊娃。

“⋯⋯罗马帝国会再次衰落,科尔特斯会再次蹂躏特诺奇提特兰城,尤因会再次远航,艾德里安会再次被轰成碎片,我和你会再次相会于科西嘉的星空下,我会再次来到布鲁日,再次爱上伊娃,再次失恋,你会再次读到这封信,太阳会再次变得冰冷。尼采的留声机唱片播放结束时,为了无穷无尽的永恒真理,撒旦会再次演奏它。”
“时间无法影响这样的安息。我们不会死去很久。一旦我的卢格尔手枪让我得到解脱,我的降生,下一个轮回就会马上来临。从现在算起,十三年后我们会再次在格雷欣相遇,再过十年我会回到这间房拿着同一把枪,写着同一封信,我决意要做的事和我的六重奏一样完美。如此美丽,必然在这个寂静的时刻让我感到宽慰。”


以八六拍的节奏持续了十小时的沉默,我终于敞开了胸腔,二度呼吸,高处的空气充满细微的云分子,它们充沛在我每片肺叶,我从钟楼最高处往下走,甚至不记得和过去说过再见。



触景伤情,唯有泪千行
R.S.


-Fin.-


PS:黑字部分,属于大卫米切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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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半年前在影院看完云图时,感觉上,最格格不入的就是《希德海姆的来信》,其他故事多多少少都带入了一个时代的大背景,例如解放黑奴,例如克隆人的人权斗争,再例如最后一个故事中末世人类的抗争和生存。

所以这个讲述同性之爱的故事无疑就显得格外凄美清新,也无疑奠定了它在这部商业片中文艺片的地位,不管你承不承认,它具有一个地点性且文艺性的名字,这种种也许会令它在世界范围内饱受诟病,但并不影响我因个人口味问题偏爱这篇多一点。

此文纯属乱写,听音乐途中的产物,歌词和旋律在脑海中激起某些镜头,于是在咖啡店坐了一下午一口气,写得毫无章法可言。 归根结底,它是篇挺不像样、到处是诟病的无主题同人(如果它能被视作一篇同人的话),挺对不起它如此文艺的题名。

原作的结尾,才是恰如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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