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

2023 持续失踪中
有事请勿lof私信,wb@何出此顏_ (直接私信)

[进巨][利艾] 比近更近的距离(中)

还是放上来吧,不然很坑爹。

前情请走:https://zijincai.lofter.com/post/19fc95_6684db



在那之后两个人偶然会在一起吃饭了,不仅是晚餐,有时中午Eren会独自端着盒饭坐在一块安静的地方和经纪人Mikasa,道具师Armin一起吃饭,这是他进入剧组后最谈得来的两人,只要Levi不忙就会把他们三人叫去桌上一起吃饭,彼此间关系变得被越来越近。

那天雷阵雨来得太快,淋湿了当时作为拍摄取景地的未开拓完全国家森林公园的大部分道路,断云间显露出鼠灰色夹带深深蓝色的天空,倾盆的雨水从云之彼端冲刷而下。
太过突然的情况令所有人措手不及,固定在参天大树间的Levi和Eren虽然感到犹如被筛子砸到身体的真实疼痛感,但还没来得及被剧组放下来,高危的Wire被风吹得左右晃荡,Eren的Wire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大风,就这么断了,整个身体飞速向下滑落——下面并非泥土地或者草丛,而是一个有些倾斜度的陡坡,不知通向哪里。
眼看情况就要失去控制,Levi一个用力扯出固定在粗壮树干的一根Wire,刹那间身体也跟着急速下降,就在Eren头着地的危急时刻Levi伸长手臂把人给拉住,这一扯令重力加速度骤然停止,震得两人手臂皆是一麻。
还没松气,剧组里响起一声突兀的惨叫,Levi那根支撑两人重量的单侧Wire因承受不了两人的重量断裂,彻底失去支撑点的两人从斜坡滚了下去,一同消失在从天而降的巨大雨帘中。
Eren被冷醒时发现自己浑身湿透躺在山间成溪的雨水中,但他也觉得彻骨的冰冷中有一点点温暖,动了动,发现自己被人护在怀里,抬起脸发现是Levi,他的脸颊被树枝或者小石头刮伤,还有肮脏的泥水,看上去相当狼狈。

他浑身酸痛,像被人狠狠摔上了三十个回合那样,但还是爬了起来,转头看到Levi已经睁开眼盯着他看,Eren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但发现那根本于事无补,于是索性随雨怎么浇灌,Levi躺在他旁边一动不动仰面躺着。
“......现在怎么办?”
“等人。”
“他们会来吗?”
“会,但不知要多久。”
“......在那之前我们找个地方避雨?”
“可以,但我动不了。”
Eren这才发现事有蹊跷,从摔落开始Levi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没动过。
“哪里受伤了?”
“腿,也许摔断了,可能还有其他伤。”
事情很明白,Levi护住了他,但自己却因此摔了个无比凄惨,他暗骂自己粗心。
“我背你走,总之绝不把你丢这里。”
说着Eren起身拉起Levi一边胳膊让他滑到自己背后,随后蹲下,一手扛住他胳膊回头问了句能动吗?Levi脸色苍白,点头,但在爬上他背部的瞬间犹豫了。
“我一百三,也许最近还重了点。”
“......没事。”
“你没事我怕出事。”
“可你只有一米六。”
“这个身高够高了,”Levi爬上他的背,让他固定住自己的身体,感到一阵摇晃,“等会儿走的时候小心点,摔了你就......”
“我就怎么样?”
他没回答,而是闷声不吭勒紧了Eren脖子,令他差点在雨中窒息。

两个人找到一处突出的山石,下面恰好能用来避雨,Eren放下那位伤患先生的时候双臂已经麻木,一百三的大男人真的不是那么好背的,而且还在雨天走了不少路。只是当Levi的胸膛和心跳离开他后背的时候他却有点不舍得,其实他趴在自己背上的时候还蛮舒服的——至少让他知道在这片未知天地里还有一个人在他身旁,这令他倍感心安。
两个人并排而坐,背靠冰冷山岩,Levi因为有伤在身,Eren时不时就侧过脸看看他情况。
“你饿不饿?”
“饿。”
“冷不冷?”
“冷。”
“想不想睡?”
“想,所以现在你可以闭嘴了。”
“那要是有人来了,但我们都睡着了呢?”
“所以你别睡。”
......好吧。他看旁边人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安静闭上了眼。雨水还是冰冷的,斜斜的向两人打来,过了会儿Eren怕他会觉得冷,挪了挪,两个人离得更近了,近到......他已经能听到Levi轻微的呼吸声,规律的声音渐渐把淅沥雨声淹没,比清晰更清晰。
比近更近。
“真是个......自私的人。”
比轻更轻的,声音。
比重更重的,心跳。
这一刻Eren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心照不宣,一切再明了不过:他虽不是同性恋,但就这么一次,他是栽了。

两个人被人找到已是一天一夜后的事,Levi伤势的确不轻,送到医院时医生说一个月里他别想下床走动,拍戏更不必说,但剧组缺不了主演,所以整个剧组拍完零零落落的镜头时跟着歇息了好一会儿,那段时间Eren跑医院跑得出奇勤奋,医护人员都以为Eren是Levi的亲弟弟。
还好开玩笑时说的是弟弟,没说成侄子。
“说真的,如果有个哥哥就好了。”
那天在病房Eren顺着护士小姐的话说了下去,因为是家中独子,小时候多多少少向往过有个兄弟姐妹,他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笑笑,转着转着,苹果皮就一圈一圈掉落下来。
“我一直以为Mikasa是令姐。”
“不是,”他正对正在看报纸的Levi,把削好皮的苹果一片一片切落碗里递给他,“Mikasa年龄比我小,十岁那年被父亲领养来的,当时他的患者......就是Mikasa的母亲,身患绝症,最后死在手术台上,Mikasa没有其他亲人,所以我爸妈就把她带回了家。”
“嗯......”Levi边听边躺在床上翻过一页报纸,正好那页刊载了一项不幸的医疗事故,“如果每个医生都能像令尊那样就好了。”
“是吗......”Eren垂首喝了口水,时间在沉默中走过十分钟,他起身站到窗前为Levi拉上窗帘遮阳时才再度开口,“他也并非是个......好医生啊,那之后没多久他就死了,和我妈一起。”
Levi没想到Eren和自己一样无父无母,他翻阅报纸的动作停顿一下,接着像是脑种某根神经被人弹劾,他报纸后的双眼盯着Eren站在窗边整理花瓶的侧影,心头感觉混杂不清。
“为了一个医学项目他彻夜未眠,那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样先开车送我妈去上班,再自己去医院——原先应该是这样的,但因为休息的太少,驾车闯红灯的他就......那次还搭上了我妈。”
“别说了,Eren。”
Levi板脸打断他,但他不知为何自己的情绪会受到如此深如此广的波动,心烦意乱间他习惯性往上衣口袋掏烟,但这才想起来这里是病房,不允许抽烟,而且自己那些烟早上缴了。
“没关系,我觉得我现在过得挺好,开始会有点伤心,后来也就......一个人过来了。”
“你还有Mikasa。”
“说得也是,而且......”Eren转了转头,他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的Levi那张线条利落的侧脸,不觉多看了几眼,话到嘴边兜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Eren。”过了会儿Levi出声叫住他。
“什么事?”
“我喜欢的是女人。”
“所以呢?”
“别喜欢上我。”
“......”
Eren终于知道鼻酸得想掉泪,这整个过程所需时间只要一秒。

一千个人眼中一千个哈姆莱特。话虽如此,但一部具有实力的影片永远不会被埋没,Levi和Eren主演的这部电影在一年后的柏林电影节拿到金熊奖,拍完最后一幕戏就没有联系的两人也因为这次颁奖典礼再聚到了一起。可许久不见,即使再次见面也只是礼节性的握手和微笑,比老朋友还生疏点的那种。
Levi比以前更沉默,仿佛很久之前和他谈的那些话和几个笑容都是梦里所见。Eren比以前更多话,碰到老剧组的老面孔,每个人都能扯上几句,尤其是Jean和Marco,虽然当时他们只是配角,和Eren对戏不多,但之后三个人都不约而同接到了另一位导演给他们的新片约,是一部校园片。
“听说这部片子曾出高价去约Levi先生但被一口回绝了。”
“真的假的?”
“应该吧。”
“那他为什么拒绝,Levi拍完AOT后就没其他活动了吧?”
“有传言说他要退圈。”
“退圈?!”从刚才开始一直坐在露天咖啡厅听Jean和Marco聊天的Eren重重放下杯子,双眼紧紧盯着他们大声问道,“为什么?!”
“听说是要结婚了。”
这一句话把Eren说得怎么都喝不下杯中剩余咖啡,在自己还没意识到时他已经刷的一声站了起来,这个动作太过突然且激烈,把椅子都带倒,引起了后面一桌客人的强烈不满——但他现在顾不了这么多。
被压抑了一年的巨大情感涌向他,将他淹没,曾经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想要忘却的心情再度恢复,街道上寒风接踵而至,将他自从来到柏林后就不够结实的理智撞碎一地。

他打了个电话给之前剧组的人,问了个遍之后终于从一个女演员那里要来了Levi现在的联络电话——虽然达到了目的,但这令他非常不舒服。拨下号码后没多久就接通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另一头响起。
“喂,请讲。”
“......我是Eren。”
“哦,什么事?”
“你在哪?我想和你谈谈。”
“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讲?”
“不能,”Eren急了,“别忘了,你欠我一个解释。”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
“今晚AOT剧组有个庆功会,希望你没忘记。”
“佩特拉一直在催这件事。”
“那好,”Eren算了算自己的时间,“吃好饭有没有空谈谈?不需要太久。”
“......来我房间谈,这段时间媒体追得太紧。”
“行。”顿了顿看对方没有应答,Eren说了声谢谢就先一步挂了电话。

他在街道上捏住手机机身发愣,心里反问自己这么做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无法甘愿的垂死挣扎?甚至还持续了整整一年?后来,他才想明白,自己身上的这种情况,以及它的难以医治。无能为力,却无法咬牙隐忍,所以他执起往昔辰光的碎片,试图去填补那块空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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